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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甲秀楼送阮主试即依赠韵 其一 清 · 邹一桂
七言律诗 押东韵
休夸辟棘自唐蒙,圣代车书僰粤通。
陶径娱宾聊假日,庾楼成唱续高风。
卷帘花色三秋候,凭槛霞光万岭中。
试跨双虹看题柱,衮衣今日正思公(楼前铁柱镌西林相公平蛮绩。)
雪山歌时五月提兵营次) 明 · 周光镐
雪山西来,横亘天南几千里。
排云划雾,直控(控,本作“空”,据清陈珏《古瀛诗苑》改。)穹窿而特起。
金沙西流赤日晖,山中之雪常齿齿。
忆昔提兵九月秋,雪风泠泠洞壑幽。
今来筑垒当长夏,旧雪崚嶒新雪下。
朝看剑锷倚青苍,暮落芙蓉片片霜。
疑是昆仑浮玉海,直愁花雨下天荒。
昨夜营头风瑟瑟,晓起嶙峋散空碧。
三军寒色满弓韬,大将霜威攒列戟。
虎牙门傍雪山低,越𡼕之水背城飞。
羽檄遥来邛塞北,旌旗直度索撞西。
百折千盘冰路滑,崖崩石碎马蹄脱。
偏裨握槊惨不骄,壮士定力冻欲缺。
阴风杀气连宵起,山后山前半营垒。
九姓青羌随汉麾,六州番部俱南徙。
山头有海云是蛟龙宫,千寻百尺神物潜其中。
伐鼓㧿金蛟子怒,飘风吹雹飞晴空。
当年汉帝思汗血,西极流沙通使节。
昆明渥水产神驹,苜蓿蒲梢归汉阙。
于今有道服群夷,不是唐蒙建节时。
我欲扫尽雪山砻片石,勒铭永照西南陲。
恩遣戍滇纪行 明 · 杨慎
商秋凉风发,吹我出京华。
赭衣裹病体,红尘蔽行车。
弱侄当门啼,怪我不过家。
行行日已夕,扁舟歙潞沙。
扬舲天津口,回瞻见牛斗。
风吹紫荆树,月照青杨柳
逆流溯漕河,相顾慎风波。
荒村聚豺虎,夹岸鸣蛟鼍。
仆夫困牵挽,防吏苦嗔呵
徐沛洪流溢,沧溟浴白日。
聚落鸡犬空,衔舻羽毛疾。
暗滩持楫防,洄溜扬帆慄。
维缆依鹳巢,搴蓬迩鲛室。
乘月下吕梁,侵星过白杨。
漫岸憬失道,孤舟郁相忘。
喧豗见叠浪,极眺无连冈。
阴霞互兴没,湅雨倏淋浪。
湿薪戒传火,空囊愁绝粮。
信宿万籁平,邻舟动欢声。
闻鸡共起舞,买鱼贺兼程。
夕泊秦淮岸,朝逗维扬城
愁听玉箫曲,懒问琼花名。
畏途险已出,胜地心犹惊。
真州对瓜步,分岐当去住。
翘思铁瓮云,怅望金陵树。
江浮惧涛澜,陆走淹霜露。
移船鹭洲来,弭榜龙江隈。
故人同载酒,一醉雨花台
高台多古今,百虑盈疏襟。
琴弹别鹤调,笛喝飞鸿吟。
临风惜南鹜,揆景恨西沉。
江程始挂席,江月照采石。
招摇西北明,水雾东南碧。
铜陵梦里过,赭圻望中隔。
浔阳见市廛,湓浦异潮夕。
马口歌独漉,鱼山侯风宿。
西塞渔父矶,东陵道士洑。
估客叹浮萍,放臣悲落木。
秋惊赤岸枫,霜谢黄州
龟山汉阳县,鹄矶遥可见。
披襟倚山阁,开图对离宴。
鲜飙末来,馀霞波外绚。
枕底鸣飞湍,舷际失江干。
仙子驻鹤峤,王孙斗鸭阑。
云开君山出,壑归洞庭宽。
乾鹊噪危樯,连连一何迅。
试叩巴峡船,果得家乡信。
时序感孤怀,风烟集双鬓。
江陵初解帆,苍皇理征衫。
家人从此别,客泪不可缄。
腾装首滇路,问愁程楚岩。
楚水萦沅澧,楚岸秀兰芷。
古墓识昭丘,遗坊号珠履。
珠坊青芜繁,昭丘白云屯。
伤心枫树林,回首
天寒行旅少,岁晏霜霰烦。
界亭四十渡,羸马不成步。
幽篁讵见天,密箐才分路。
营窟半卉裳,人烟尽槃瓠。
戾虫啸落景,暴客当官戌。
驱车先发煦,投驿迟瞑雾。
溆浦涔阳连,龙摽夜郎天。
远游吊屈子,长流悲谪仙。
我行更迢递,千载同潸然。
一叶崇安渡,千波竹箭急。
鬼方昔云遐,罗甸今初入。
阴霾暄凝交,瘴岚昏晓集。
长亭此驿遥,只尺如棘涩。
石行蹶昆蹄,沙炊咽蒸粒。
断肠盘江河,销魂宠嵷坡。
军堡鸣笳近,蛮营戟多。
三辰晦光彩,七旬历滂沱。
罽衣行风舞,芦笙眺月歌。
可怜异方乐,令人玄鬒皤。
烟霜穷琐旅,茝若开芳序。
迎睫平原来,还顾残山去。
喜见青松林,却辞黄茅屿。
滔滔岁已周,望望且夷犹。
衣尘何暇拂,足茧不能休。
碧鸡俪金马,滇海昆池泻。
五尺常頞道,万里唐蒙野。
隋将仆碑川,汉相连营下。
我行更向西,绵力倦攀跻。
硪碌穿危磴,蜻蛉控绝溪。
点苍明霁雪,抱珥饮晴霓。
蒲塞重关峻,兰津毒草低。
枝寒鸩鸟下,花煖杜鹃迷。
淜环蜮射渚,畷入象囲畦。
莹角髦牛斗,斑文笮马嘶。
缅书涂贝叶,𤏡照燧松梯。
风景他乡别,天倪吾道拙。
云山已乱心,风尘仍结舌。
出门各自媚,失路为谁悦。
桑落岂忘忧,芃觿讵申结。
龙吼雄剑鸣,骥歌唾壶缺
苍苍七星关,几时却东还。
瀰瀰三峡水,奚啻隔中沚。
黄犬代书邮,青龙借归舟。
雁翼翔廖廓,猿声递阻修。
何由一缩地,暂作锦江游。
竹王墓庚申 清 · 郑珍
 押词韵第十五部 出处:巢经巢诗钞后集卷四
九隆之生感沈木,竹王乃产三节
此人当是开国君,神自子孙讹自俗。
夜郎地大秦汉前,东接交趾西邻蜀。
初时天启一州主,必有奇雄传以续。
世久莫复识根原,遂缘姓谓天育。
人非血气焉从生,盘瓠虽奇种犹畜。
曶曶荒荒知几叶,西南君长皆臣仆。
头兰钩町同汉侯,何言灭自楚庄族。
番令缯帛入笮关,博望亦来问身毒。
其时侯者为多同,令即其子咸内属。
椎结箕踞问汉大,仅强羁縻敢云戮。
迨灭南越先入朝,宠以王封冠蛮濮。
后人若肯世恭顺,与汉同休那待卜。
岂知兴务继贪乱,不及中兴想倾覆。
王水源枯林箨寒,竹祠鬼馁夜灵哭。
遁兴唐斩岂世情,天既置之丧何促。
霸封三子死配食,此语尤诬不可读。
元封以后历世王,奚待通侯继其禄。
常志传讹范沿谬,故是迁固为实录(谓唐蒙斩竹王,太守吴霸以夷獠怨诉,奏封其三子为侯。始于《华阳国志》,范史沿之,增出庄蹻夜郎一节。稽之《史记》《汉书》,绝不合。)
昔年尝考国所在,却赖常志得遗躅。
夜郎郡始王逊,必治其都不外筑。
郡原故国县有豚,道将纪出耳而目。
牂江豚水实异号,可载精兵下通郁(叶。)
或谓是即今北盘,此津现且不能舳。
又或指沅指延水,要皆其委入岷渎。
定知即是古州江,乃与地道无背触。
然则都匀安贵间,当有竹城邈难瞩。
明月千年旧社亡,莽莽荒烟付耕斸。
何由更识竹王墓,纵目人同太虚屋。
谁欤好事就桐梓,认冢鼎山之西麓。
此邑唐初夜郎县,名虽从古地已蹙。
坝城殿井竞附会(桐邑北有夜郎坝王城,新站侧有皇殿,云是竹王故宫。旧柱存土中,尚未朽。旁有井黯黯然,莫知眢否,云即三节浮出处。),□□□□□□□。
此椁制精刻殊近,元明土舍知谁孰。
向来犹自号七王,实事乃倡定兴鹿康熙中邑令贾国疆撰县志,止云额曰「七王墓」,相传王父子之墓。道光间,令鹿丕宗加培筑,始碣为汉竹王墓。)
李代岂无冥漠羞,藉免樵苏亦其福。
砭今驳古告后贤,不妨旧贯存疑狱。
下老鹰岩 清 · 贝青乔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半行庵诗存稿卷四
攒峰如束笋,迸出马头前。
云树莽摇动,风泉纷断连。
半空行脚路,万古不毛田。
在昔谁通驿,唐蒙倍可怜。
附录苗妓诗六首 其四 清 · 贝青乔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半行庵诗存稿卷三
梅花瘴起火红边(黔瘴霜降而息,明春梅花开始发。予以腊月抵黔,阴霾如入云雾中,一月无四五日晴朗,误疑为瘴,久乃知为罩子,非瘴也。盖城市皆无瘴,惟阴僻之区,或数年一发,或数十年一发。初起丛灌间,熣烂作金光,下坠如丸,渐飘散若车轮,非虹非霞,五色满野,陆剑南《避暑漫抄》所谓「瘴母」也。其气香烈,触之者始如病疟,旋成黄疸,半载莫救矣。甚或数十百里人民鸡犬靡有孑遗。归化营凡辖十三支,而火红支地气最热,故瘴亦最酷。近年燔山木而髡之,得少衰,时或一发,击以火器,亦即惊散。),绘蜡春衣结束鲜(用蜡绘花于布而染之,既染,去蜡,则花纹如绣。)
莫谓更苴干甚事(卢鹿苗自蜀汉济火武侯孟获有功,封罗甸国王世长其土,最贵者为更苴,次则慕魁、勾魁、骂色,以至黑乍,凡九等,曰「九扯」。群苗有讼事涉官者,其长兼理之。),应教耐德见犹怜(耐德,正妻也。)
调和蒟蒻三升酱汉武帝唐蒙言蒟酱而用兵西南夷。梁武帝啖之而美曰:「与肉何异?」予以为必异味也。抵黔后,遍访之不可得,久乃于苗寨见之,花如流,叶如荜拨,子如桑椹,沥其油,醯为酱,味亦辛香,而不甚可口。杨升庵《丹铅录》所考非谬矣。或取其叶裹槟榔食之,亦可辟瘴。呼之为蒌蒻,即蒌也。《蜀都赋》所谓蒟蒻,茱萸也。),屏绝芙蓉一枕烟(黔人呼罂粟花为芙蓉,故鸦片一名阿芙蓉。自清镇以西,山谷间弥望皆是,华种攒瓣如芍药,惟夷种单瓣,故结实尤大。薄暮劙其外皮,越宿浆溢如膏,收而熬之,即鸦片,不必配以他药也。凡妓馆中每以此烟媚客,而苗妓独否,盖其酋固能严禁也。)
閒与歹鸡谈往事(歹鸡,犹华言并坐也。见许鹤沙《滇行纪程》。),伤心姻娅侍皇仙嘉庆初南笼妖妇王囊仙据洒洞,合七绺须以叛,自称「皇仙娘娘」。归化石头寨苗酋班搰金,令妻么香率男妇八百人往应之。后威勒侯勒保计擒囊仙,槛送京师,馀党皆骈戮焉。)
西海 其一 明末清初 · 毛奇龄
七言绝句 押尤韵 出处:西河集卷一百三十九
万里昆阳水上浮,红螺紫贝结为楼。
未有唐蒙开𤏡道,从教马援交州
崇安 清 · 严遂成
七言律诗 押齐韵 出处:海珊诗钞卷第十
石级编排雁齿齐,引绳徐渡岸痕低。
依山虎踞来诸卫,挟雨龙游下五溪
庄蹻㭬船湄瓮北,唐蒙持节夜郎西。
番禺不是经流处,赖有黔书辩白题郭青螺谓江入番禺田蒙斋考正其误甚晰,丁炜评云:「辩白题逊此精核。」)
甲秀楼(明江公东之造,田中丞雯重脩有记。在南城外钓鳌矶上,面涵碧潭,背霁虹桥,其水入粤西。东距栖霞山二里。) 清 · 严遂成
七言律诗 押歌韵 出处:海珊诗钞卷第十
江公缔造阅年多,纪胜田碑字未磨。
地锁墱流横螮蝀,天擎柱石镇鼋鼍。
月明笔札招王粲,风起楼船制赵佗会城之水,皆入乌江,即牂牁江。唐蒙上书「浮舟牂牁制越」,第六句本此。)
况对栖霞山色好,环城空翠落檐阿。
奢香驿 清 · 沈丙莹
 押词韵第十五部
秦开五尺道牂牁汉内属。
唐蒙斩令头,星邮远相续。
爨瓒一窃据,千载沦蛮服。
明祖纡远略,鞭箠森都督
奢香诉君门,九驿为君筑。
遂令龙场路,使节通巴蜀。
缅想经营初,锦袍亲督促。
一曲西溪水,曾照人如玉
宣慰绪勿延,明社嗟已屋。
惟兹旧驿亭,香名永芬馥。
奢香树边功,良玉拥戎纛。
天生奇女子,争辉二申录。
陈廷献之官滇中四首 其三 清 · 杭世骏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出处:道古堂诗集卷二十一
白厓苍莽彩云空,鸟道横穿诘屈中。
坪过打牛应教稼,台登画卦漫论功。
土风樊绰书前见,家信张骞使外通。
政暇更能资博物,欲将蒟酱问唐蒙
福禄咫尺边界停车怅望有作 其二 明末清初 · 屈大均
五言律诗 押先韵
万里干戈路,间关真可怜。
心从天北死,眼向日南穿。
杨仆楼船在,唐蒙策略传。
牂柯春水涨,直至石门边。
黎朦 清 · 杭世骏
 押词韵第一部 出处:道古堂诗集卷十八
菁葱有碧树,生我中庭中。
其干似橙楱,其叶柚与同。
春尽始结实,累累青皮幪。
较梅逊松脆,比橘无朱红。
不入包匦贡,亦鲜堆盘供。
剖之味颇酢,弃掷先儿童。
然以疗妊妇,特有安胎功。
人呼宜母,亦或讹宜濛。
粤稽桂海志,是物为黎朦。
方语不审谛,细绎义可通。
南荒炳离位,毒热忧相攻。
念尔虽琐碎,力敌阴阳铜。
漱搅井华水,亦足解蕴隆。
所以吴立夫,作歌播土风。
我辞愧质俚,敢与吴争工。
南天记所见,博物资唐蒙
乃知造化心,生物本至公。
材不材之间,节取道更洪。
进帆石门怀古作 明末清初 · 屈大均
 押词韵第一部
洋洋牂牁水,万里番禺通。
百川灌其西,三江潴而东。
分源自夜郎,合流趋郁铜。
势束高要崄,声奔昌乐泷。
春膏溉雄田,夏涨挟旧风。
滔滔安所归,溟渤朝祝融
崩波吭一门,喷激争其冲。
竦石尽壁立,沓潮声相舂。
我舟朝溯洄,暮犹双阙中。
飞峡有惊瀑,穿林多横峰
耽兹山水胜,挂帆时来从。
楼船想杨仆,策略怀唐蒙
奇道乃自泄,偏霸知将终。
裸国亦称王,矧尔臣佗雄。
中华当拓境,扬越先成功。
前军寻狭破,后骑石门攻。
蠢尔一州主,汉为天下宗。
请罢姚州屯戌表 初唐 · 张柬之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七十五
臣某言。
臣伏闻姚州者。
哀牢之旧国。
绝域荒外。
山高水深。
自生人以来。
洎于后汉
不与中国交通。
前汉唐蒙夜郎填笮。
哀牢不附。
至光武末年
始请内属。
汉置永昌郡以统理之。
乃收其盐布毡罽之税。
以利中土。
其国西通大秦
南通交趾
奇珍异宝。
进贡岁时不阙。
刘备据有巴蜀。
常以甲兵不充。
死。
诸葛亮五月渡泸
收其金银盐布。
以益军储。
使张伯岐选其劲卒利兵。
以增武备。
故蜀志称自南征之后。
国以富饶。
甲兵充足。
由此言之。
则前代置郡。
其利颇深。
今盐布之税不供。
珍奇之贡不入。
戈戟之用。
不实于戎行。
賨货之资。
不输于大国。
而空竭府库。
驱率平人。
受役蛮夷。
肝脑涂地。
臣窃为国家惜之。
昔汉以得利既多。
博南山。
兰仓水。
更置博南哀牢二县。
人愁怨。
行者作歌曰。
博南
越兰津。
兰仓
为他人。
盖讥汉贪珍奇盐布之利。
而为蛮夷之所驱役也。
汉获其利。
人且怨歌。
今减耗国储。
费用日广。
而使陛下之赤子。
身膏野草。
骸骨不归。
老母幼子。
哀号望祭于千里之外。
于国家无丝发之利。
在百姓受终身之酷。
臣窃为国家痛之。
往者诸葛亮破南中。
使其渠率自相统领
不置汉官。
亦不留兵镇守。
人问其故。
言置官留兵。
有三不易。
大率以置官夷汉杂居。
猜嫌必起。
留兵运粮。
为患更重。
忽若反叛。
劳费更多。
但粗设纪纲。
自然安定
臣窃以亮之此策。
妙得羁縻蛮夷之术。
今姚府所置之官。
既无安边靖寇之心。
又无且纵且擒之技。
惟知诡谋狡算。
恣情割剥。
贪叨劫略。
积以为常。
扇动酋渠。
遣成朋党。
折支谄笑。
取媚蛮夷。
拜跪趋伏。
无复惭耻。
提挈子弟。
唱引凶愚。
众会蒲博。
一掷累万。
剑南逋逃。
中原亡命。
有二千馀户。
见散在彼。
专以掠夺为业。
姚州龙朔中武陵县主簿石子仁奏置之后。
长史李孝让辛文协并为偫蛮所杀。
前朝遣郎将赵武贵讨击。
贵及兵。
应时破败。
噍类无遗。
又使将军李义总等往征。
郎将刘惠基在阵战死。
其州遂废。
臣窃以诸葛亮称置官留兵。
有三不易。
其言乃验。
至垂拱四年
郎将王善宝昆州刺史乾福又请置州。
奏言所有课税。
自出姚府管内。
更不劳扰蜀中。
及置州后。
录事参军李棱为蛮所杀。
延载中
司马成琛奏请于泸南置镇七所。
兵防守。
自此蜀中骚扰。
于今不息。
且姚府总管五十七州。
巨猾游客。
不可胜数。
国家设官分职。
以化俗防奸。
无耻无厌。
狼籍至此。
今不问夷夏。
负罪并深。
见道路劫杀。
不能禁止。
臣恐一朝惊扰。
为祸转大。
伏乞省罢姚州
使隶巂府。
岁时朝觐。
同之蕃国。
泸南诸镇亦皆废。
于泸北置关。
百姓自非奉使入蕃。
不许交通来往。
增巂府兵。
选择清良宰牧以统理之。
臣愚将为稳便。
沙子雨安南 明末清初 · 屈大均
闽粤奇人沙起云,茫茫浮海凌秋雯。
扬帆直入大䲡腹,晞发欲就扶桑暾。
琉球日本一再至,萨摩长揖诸郎君
倭奴宝刀日在手,暹罗火春时濡唇。
片脑炎油结欢好,红毛白丹通殷勤。
长沙石塘逐潮势,诸番往来犹苦贫。
身与人鱼互出没,昆崙舶小波长吞。
掣鳌欲学古公子,射蛟不数将军
东西二洋若平地,蓬瀛诸岛诚微尘。
舍舟忽然辞海若,日南首路摩金邻。
前年已抵交阯界,鬼门关阻愁逡巡。
有兄久为安南客,白头未归含酸辛。
脊令急难冒凶险,禦侮欲批修蛇鳞。
古森先谒四峒主,山深箐密防狉獉。
摩挲铜柱古斑驳,伏波血汗馀苔文。
马流丁口尽汉种,黄褟一一神华民。
麋泠双女化燐火,西屠诸王无馀魂。
蛮逻至今畏新息,岁时腠腊陈芬。
匍匐不敢庙门入,国王徒跣先其臣。
白马衔中亦有庙,象来蹴踏身俄焚。
文渊威灵亘绝徼,中华长城凭一身。
交人亦尚汉冠带,虽然被发知人伦。
裒衣广袖耻左衽,旃裘不肯同吐浑。
君行喜得暂束发,网罗马尾重包巾。
光光髻子叠纱帽,纵横玉簪含花薰。
大樾国中奋才藻,侏离酬和宁无人。
美娘香蜡日膏沐,素趺乱踏桃花梱。
媚人更多鬼子女,鬒发苦拭杯盘银。
君行见兄即返马,此邦淫蛊多妖氛。
男女同川兼鼻饮,伤无礼义教持循。
谁当恢复此疆土,三百年来哀沉沦。
三杨王通罪莫逭,王者无外宁不闻。
金标岂是南极界,象林忍使长分。
夷椎踉跄畏铁骑,巨象丘山偏崩奔。
交鎗宁如我长技,丛雷大炮摧千群。
君行更为熟形势,为图山川穷嶙峋。
唐蒙奇道在掌股,邓艾裹毡当有神。
竻竹之城难负固,铜柱易折如枯薪。
先臣文简与文敏,两公硕画行须遵。
招降兼用邳离策,还同永乐重平陈。
倔强自娱亦已久,逋诛宁识天朝恩。
与黎皆在我心腹,虽有血气殊尊亲。
虎豹累朝驱未得,魑魅随在皆甘人。
君今盛夏触炎暑,钦州取道沿江濆。
帆扫牙山行十日,笑冲烟瘴香氤氲。
丈夫万里若几席,倏忽即可穷九垠。
鸿蒙爵跃恣所往,列子御风随天轮。
浮游直出天地外,猖狂岂暇忧迷津。
况乃居之亦何陋,夷中尽可图功勋。
猿狙既好周公服,未应犷悍长难驯。
祖宗郡县旧赤子,弃若弁髦伤吾仁。
彼中已尝被声教,夫子犹能尊大绅。
居行且与说词赋,挥洒翰墨争清新。
镇蛮铜鼓尽作铭,大书一一传九真
大义略叙(下) 宋末元初 · 郑思肖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三七、心史
德祐后变故,非言所可尽,闻见不详,虑讹其事,不敢悉书。
合舆情所论,误国者,贾似道也。
纵鞑渡江犯京师者,夏贵也。
太皇昏老,太后善懦,嗣君幼冲,内无相,外无将,诸郡皆叛臣,大宋安得不厄阳九之运也!
今咸曰「巍冠儒者误国」,虽实有之,然文公天祥,大忠极烈,超前绝后,岂可例之曰「巍冠儒者误国」乎!
或诿曰「数」,其然岂其然乎!
似道当国十六年,独揽大权,祸福天下,行七司法而吏格日峻,买公田而富家力乏,贬死前丞相吴潜,杀守潭州有功向士璧
在内百官卖谀尸位,在外诸将绝赏生心,人才沮气,日就消铄。
及乎出师无谋,为鞑所袭,一矢不发。
似道误国大矣!
太皇不肯迁奔渡江,京师众大之区,不受鞑贼屠弑之苦,卒受太皇至大之赐。
公论则曰:太皇不当顾悯百姓不迁都,当论正统社稷为重,从丞相陈宜中之奏为是。
大辱叠至,含泪北狩,此时虽有悔心,已无及事。
至今忠义之士,不得不重为三宫大哭大痛也!
犹幸陈丞相密说杨太妃挟二王南奔,火德一脉,不至绝灭。
闽中儒者,咸赋诗讥议其不挟三宫,乃挟二王,此论固是;
陈丞相未尝无死请三宫迁都之议,恐天下公论罪以似道之罪,昔议似道,今自陷其非,所以不敢强胁三宫迁驾,实不得已挟二王行
是时内外公卿、将帅、士卒,指天誓日,委身报国,朝廷悉弃官爵金银买其心,命攻贼;
去未旋踵,朝报某叛、暮报某叛者,即其人,奈何奈何!
乌得不归于大破极坏也!
鞑主忽必烈尝问伪丞相火鲁火孙曰:「俺闻江南百姓率怨俺行事,惟思大宋旧政,既得民心,胡为又失国」?
火鲁火孙曰:「大宋爱民之道有馀,用兵之政不足,率为边将误国卖降」。
火鲁火孙,鞑靼中黠而直者,其见甚有理,亦知大宋得人心如此,失国如此,寓意讽骂忽必烈行事,尽于此见之,奚待多言哉?
鞑人尝语南人曰:「似道出师时,伯颜及诸酋俱怀畏,欲退归江南,或有一战胜,俺俱去,纵未去,亦不敢深入。
始虽渡江,中颇怀惧,不料深入如履平地至家」。
彼语深当。
惟鞑贼进寇漳、泉,及海道寇广,为我军所杀,连年实不计其数。
漳州屡反正,陈某据山洞自守,鞑贼十攻九败,独有此一脉不绝,然欲攻出则未能也。
先南兵畏鞑,如千秋关、独松关冯公岭关、八岭隘关、分水岭关,诸小关隘,闻虏轻兵至,即兵遁关陷。
或能坚守,鞑贼擒土民拷打,诘私路,不语者杀,民畏死,率度地势妄告以路,就驱土民斩荆榛,攀崖岩,果别得新路,突入关隘内,弥望皆贼,即兵遁关陷。
自贼入南,彼此俱无大战。
朝廷内外军器米粮非数可计,独知行在军器库,铜锣亦存四万面,其他兵器为数尤夥。
平江府诸仓米储四百五十馀万石,鞑分兵迁徙。
朝廷车辂、卤簿、诸法物,内外诸路军器、米粮、玉帛、金银、宝贝、文籍,车徙舟运,塞路蔽河,历月逾岁,曾未止歇。
鞑凡得叛去州县乡村,排门数次,胁索金银,曰「撒花」。
不叛地,杀人燬屋,尽劫子女玉帛,曰「打虏」。
所陷城郭,贼悉平为土。
然则金谷非不足也,甲兵非不多也,城郭非不具也,特无人耳!
但我宋列圣无失德,天文无变异,人心无怨怼,艺祖、高宗境土,安遽已矣乎?
必有所待而后兴也!
夷狄素无礼法,绝非人类。
昔中国限之于外,但见衣冠礼乐之盛,不染干弋臊臭之毒,一旦莽为夷域,尽见丑恶。
凡虏有姓者,皆中原遗民,今鞑目曰汉人。
鞑靼则无姓,或娶汉女为妇,生子愿有姓者,竟随母姓。
又有畏吾儿,乃鞑靼为父、回回为母者也。
又回回有数十种,亦无姓
回回即回纥也。
鞑靼即今元贼也。
今鞑主即忽必烈,乃蒙哥之弟也。
鞑靼本靺鞨部,唐灭高丽,靺鞨四散遁走,遗种奔逃阴山北,曰鞑靼女真。
西北有蒙国,唐蒙兀部,其人不火食,生啖兽肉,兀术欲灭之,不克。
人虏取金人子女,生子孙渐不类蒙人能火食,忽来与鞑靼通好,合为一鞑靼,即假号曰蒙古国,乃攻金。
旧传鞑靼旧界东接临潢府,西接西夏,南接静州,北接大人国。
鞑靼有数种,黑鞑靼、白鞑靼、熟鞑靼、生鞑靼
忒没真则黑鞑靼也。
忒没真死,无子,其弟干真之子兀窟带立。
及死,兀窟带妻六妇据国。
后兀窟带子阔谷立。
及死,兀窟带弟驼栾又名脱涩别歛之子蒙哥立
及死,蒙哥忽必烈立
驼栾有三子,长曰蒙哥、次曰忽必烈、次曰阿里孛哥,先命据镇回回地面。
开庆间阿里孛哥闻蒙哥死、忽必烈归立传国,阿里孛哥指骂曰:「忽必烈,汝汉种也,乱俺家法」!
蒙哥、忽必烈之母,俱汉人也。
阿里孛哥之母,则鞑靼,遂自视为适子,以兵来争,力不胜忽必烈,遗物致和而去。
盖夷狄素重母故也。
阿里孛哥死,弟拔都代其职守,乃干真之孙。
忽必烈江南,颇借回回为兵,皆归消折。
拔都忽必烈曰:「昔蒙哥死,阿里孛哥当立,而汝强立之;
今我代阿里孛哥之权,汝得江南,宜以汝旧有之地与我,汝自去守江南」。
忽必烈与之子女玉帛,屡不为足。
尝遣鞑子汊谷泸及伪相安东为使,复赍物为馈,说其安静,拔都竟留汊谷泸及安东为质。
忽必烈有权臣曰阿合马,回回人也,为伪平章,久擅鞑人一国官职财赋之权,苛剋货利,杀害良善,多夺人之美妻艳女,鞑之内外上下大以为苦,独忽必烈信任焉。
有子四十馀人,半有权职。
窟宅七十馀所,分置子女妻妾。
南内外宝物,俱半匿聚其家。
拔都自僭建宫殿于回回地面,暗通结阿合马,将谋响应,兴兵夺忽必烈之国。
阿合马忽命其子亦掌兵权,伪平章张酋深疑阿合马数子皆据重权,今令子更握兵权,意不良,与其党王著谋。
勇不顾身,归家析弃妻子,密用术计,绐以忽必烈之子真金幽州,急呼阿合马至,持金瓜搥竟挝死在地,军民尽分脔阿合马之肉而食,贫人亦莫不典衣歌饮相庆,燕市酒三日俱空。
阿合马之党,矫忽必烈命,杀张酋、王等。
忽必烈知矫命妄杀忠良,蔓及别酋,死者几百人,籍阿合马家,生南珠一千八百馀石、蓄马十馀万匹,家口七千馀人并分徙入诸酋家为奴婢,诸子皆斩剐剥皮,尽拘呼市犬令食其肉,仍各籍其家,其妻妾奴婢亦分徙入诸酋家为奴婢,且根穷党类,支蔓无辜,打勘索钞犹未已。
由是回回不许与鞑靼内外事,亦不许佩刀,出者不许还家。
鞑人咸壮王著此举,郎主以下欣然施与真北海青衣澳裒三千件,焚而为祭。
忽必烈用火鲁火孙为伪丞相,行事暂宽诸路苛苦,鞑民方喜,未逾数时,仍酷虐过前。
虏法朝出夕改,反覆不一,鞑人素不自信,阅历熟谙其诈伪也。
拔都纵汊谷泸及安东归,问忽必烈索地,并累索所借回回之兵。
拔都所据守回回之地,皆阿合马族类,谋为阿合马报雠,相与拔都大兴兵攻忽必烈
拔都得回回效死,正寇鞑西边,鞑深受其患。
忽必烈有三子,长曰真金,次曰户合真,又次曰汊谷泸。
僭封户合真为安西王,据镇长安
尝谋篡父位,事泄为父杀。
忽必烈老而病废已久,屡欲传国与真金,族人俱不从,谓「我家无此法。
汝在一日,自为一日」。
彼自忒没真来,素不曾传子。
长安辽东西夏、旧鞑靼地、回回地,皆鞑靼亲族分镇。
真金预鞑国之事,忽必烈死,真金断袭国。
鞑既无传子法,族人必兴兵互相屠戮,净破鞑国乃已。
旧鞑靼所居,并无屋宇,毡帐为家,得水草处即住。
兽皮为衣,无号令,以合同出入。
不识四时节候,以见草青为一年,人问岁数,但以几度草青为答。
自忒没真驱酋入南,嘉定癸酉岁,据古幽州为巢穴,即亡僭称「燕京大兴府」也,学居屋,亦荒陋。
咸淳间,鞑僭取大宋开封府大内式,增大新刱,始略华洁。
虏民咸可造穹庐,与鞑主通语。
鞑法,人凡相见,来不揖,去不辞,卑求尊,跪而语。
鞑礼止于一跪而已。
双足跪为重,单足跪次之。
忽必烈篡江南后,一应习僭大宋制度,犹禽兽而加衣裳,终非其本心。
故辫发囚首,地坐无别,逆心恶行,灭裂礼法,卒不能改也。
始不通国号、年号之事,先叛去者教之。
咸淳初,鞑始僭号元;
宝祐丙辰,鞑始僭年号曰「中统」;
次曰「至元」。
袭亡僭效大宋楮币之法,易名曰「钞」,以通贸易。
高丽、西西夏、北地诸国,莫不为鞑吞并。
自古夷狄凶祸之盛、土地之广,惟鞑最强最逆。
上下好色贪利,如蝇见血,如蚁慕膻,灭天理,穷人欲,罔所不至。
鞑靼人亦自怨其虐,恶极天怒,亡在旦夕。
鞑盛凡六世七十年,僭天子、京师、百官之称。
胡无百年之运,应断在是矣!
其曰忒没真,下暨忽必烈、伯颜、阿术之称,皆其小字,众皆得而称。
鞑主素以岁二月往陉山避暑,八月幽州
陉山又名炭山,在幽州西北八百里,地坐水乡,旧酋避暑之地,僭升「开平府」,北渐入鞑靼草地旧界。
六月井有冰,水带黄油铁腥臭气,四时雨雪,人咸作土窖居宿。
北去竟无屋宇,毡帐铺架作房,如鸡笼状,门高仅五尺,出入必低头。
或笠帽撞帐房,或脚犯户限,俱犯「扎撒」。
见郎主,鼻衄红涴穹庐毡席为第一罪,即拖犯者绕地三匝,众拳打死。
鞑法兵机甚密,行军甚速,例抽丁充兵曰「签军」,军器粮食皆自备,仍劫虏为活计,统以百户、千户、万户。
出兵,休兵,岁岁验中秋夜,月明为利,即兴兵;
中秋夜风雨晦冥,为不利,即不兴兵。
鞑兵之强,得马之利居多,所以江南出军不若也。
其回回炮法,本出回回国,甚猛于常炮。
至大之木,就地立阱,炮石大数尺,坠地陷入三四尺,欲击远则退后增重发之,欲近反近前。
尝以此炮攻于阗国,彼国以棕榈皮结网悬覆城上,攻不入,竟止。
箭则柳条为之。
两阵议和,则虚挽弓相射,换箭而去。
鞑人甚耐寒暑、雨雪、饥渴,深雪中可张幕露宿,今皆不惧热,且惯于乘舟,高山穷谷马皆可到。
裹粮以肉为麨,乾贮为备,饥则水和而食,甚涨,饱可一二日
搅马乳为酒,味腥酸,饮亦醉。
群虏会饮,杀牛马曰「大茶饭」,但饮酒曰「把盏」,杂坐喧溷,上下同食,举杯互饮,不耻残秽。
饮酒必囚首,毡藉地坐,以小刀刺肉食;
授人,人即开口接食,为相爱。
卑者跪受赐。
行坐尚右为尊。
久不相见,彼此两手相抱肩背,交颈摇首齧肉,跪膝摩肷,为极慇勤。
鞑主剃三搭辫发,顶笠穿靴,衣以出袖海青衣为至礼。
其衣于前臂肩间开缝,却于缝间出内两手衣裳袖,然后虚出海青两袖,反双悬纽背缝间,俨如四臂。
谀虏者妄谓郎主为「天蓬后身」。
衣曰「海青」者,海东青,本鸟名,取其鸟飞迅速之义;
曰「海青使臣」之义亦然。
虏主、虏吏、虏民、僧道男女、上下尊卑,礼节服色一体无别。
云「三搭」者,环剃去顶上一弯头发,留当前发,剪短散垂,却析两旁发,垂绾两髻,悬加左右肩衣袄上,曰「不狼儿」,言左右垂髻,碍于回视,不能狼顾。
或合辫为一,直拖垂衣背。
男子俱戴耳坠,俗不好文身。
鞑贼旧去孔子冕冠衮服,谓不当服天子服
伪爵率有定价,负圊野獠,输财即得伪爵。
受伪爵人,腰插金牌,长尺馀、阔三寸,番书伪爵姓名,凿识牌上。
双虎头金牌爵为重,小爵则授银牌。
诸酋称虏主曰「郎主」,在郎主傍素不识「臣」,唯称曰「䚟奴婢」。
「䚟」者,至微至贱之谓。
又「歹」者,指其异心,亦恶逆之称(䚟,音打。歹,都海切。)
称自己物则曰「梯己物」。
受虏爵人,甲可挞乙,乙可挞丙,以次相治,至为伪丞相亦然;
挞毕,仍坐同治事,例不为辱。
受虏爵之妇,戴固姑冠,圆高二尺馀,竹篾为骨,销金红罗饰于外。
若在北行,妇人带回回帽,加皂罗为面帘,仍以帕子幂口障沙尘。
鞑虏有妻名,有妾名,累十累百,皆曰「小妻」。
被鬵男女曰「驱口」,即江南之奴婢,皆绝买,死乃已。
父死,子皆得全袭父妻为己妻,唯正妻与生子者不可;
或虏主命袭,又不碍,今南入有全袭者。
父犯子妻,反死罪。
鞑靼风俗,人死,不问父母子孙,必揭其尸,家中长幼各鞭七下,咒其尸曰:「汝今往矣,不可复入吾家」!
庶断为祟之迹。
及茶毗,刀断手足肢体为三四段,刀破搅腹肠,使无滞恋之魂。
若葬,亦以刀破腹翻涤肠胃,水银和盐纳腹中,刀断手足肢体,叠小,马革裹尸,乃入棺。
虏主及虏主妇死,剖大木刳其中空,仅容马革裹尸纳于中,复合其木,僭用束之于外,皆归于鞑靼旧地,深葬平土,人皆莫知其处。
往葬日,遇行路人,尽杀徇葬。
供佛则宰杀牛马,刺血涂佛唇,为佛欢喜。
斋僧则僧妇僧子俱来,皆僧形僧服,人家招僧诵经,必盛设酒肉,恣餍饫归,为有功德。
幽州镇国寺,附穹庐侧,有佛母殿,黄金铸佛,裸形中立,目瞩邪僻;
侧塑妖女,裸形斜目,指视金佛之形;
旁别塑佛与妖女裸合,种种淫状,环列梁壁间。
两廊塑妖僧,或啖活小儿,或啖活大蛇,种种邪怪。
后又塑一僧,青面裸形,右手擎一裸血小儿,赤双足,踏一裸形妇人,颈擐小儿枯髅数枚,名曰「摩睺罗佛」。
传此教妖僧,时杀人祭而食,手持人指骨节数珠。
此妖僧乃西蕃人,传西蕃外道邪法,鞑主僭加之曰「帝师」。
岁岁四月佛诞日,二月那吒太子诞日,佛母殿四角置四大银瓮,贮杀童男童女血。
殿角塑立裸佛,仗剑俯视瓮中血。
妖僧裸形作法祷佛,取血涂佛唇为祭,与虏主以次分银瓮血饮。
先办壮白将诞孕妇,裸形中坐。
妖僧作法咒水,自见水底五色毫光,仍咒眩孕妇魂魄,问其「见奇特事否」,一闻曰「见」,众执缚孕妇两手,妖僧执两金篦刺入两乳傍,虏主以次银管插入孕妇乳傍,刺孔吸饮生血。
见孕妇大号叫,为佛欢喜;
小,血乾命断,身更雪白,剖腹分脔肉食。
留头刳为钵盂,漆而金镶,持为饮食器。
至取孕妇心中一点血,涂佛唇为祭。
腹中婴儿亦分脔食,以次分取母子骸骨至尽,各和乳香,纳大香炉中,煆尽成灰,争取灰,藏箧笥归。
妖僧持所咒妖水,令鞑主诸酋拭目,尽见孕妇母子乘䌽云而去。
四月八夜,留妖僧宿于穹庐,虏主妇焚香跪礼妖僧,始与同寝。
众妖僧与鞑主群雌亦然。
至抚摩吮咂佛男形,无所不至,谓之「度佛种」。
妖僧惑郎主曰:「若郎主、郎主妇,若郎主眷属,若我之身,皆同出于佛之所生」。
鞑主惑为然,敬信妖僧过真佛,愿生佛为子,故建佛母殿。
又回回事佛,创叫佛楼,甚高峻。
时有一人发重誓登楼上,大声叫佛不绝,昏眩生妖,忽闻空中佛应声,手持刃自断男根,掷弃于地,竟舍身从楼上攧下,粉身碎骨而死,为事佛感应。
所弃男根,回回争取药封函置,以相传宝。
北地长春宫道士番僧有雠,番僧化鞑主曰:「道经是伪作谎语,蒙哥时道士斗佛法不胜,髡为僧,今宜焚其经」。
鞑主果焚南北州郡《道藏经》,唯许留老子《道德经》,几灭道士,髡为僧。
胡俗妖怪,惨酷如是。
他务谬戾,胡可胜数!
我不与北人密,不入北地游,不详闻熟见其恶,岂能尽书耶!
唯屡闻于人,谓北人受鞑之害者曰:「我本金人,降鞑受害六十年,近始稍苏。
江南富庶,郎主无厌,鞑靼、回回嗜财嗜色如命,富者破家,贫者死有日矣」!
我闻此语,更怆然泪落。
岂谓穷北极阴之气,蠹蚀南土,岁月已深,天地气候,一为变易,人心物性,俱流迁反。
南人狡,北人贪,南人今无聊赖卖智活家,率教北人狡,颇济其贪酷,暴虎生翼,恶何可当!
江南人,稍足者充站马户。
彼曰「站」者,「驿」也;
「站马」者,「驿传」也。
蓄马迎送贼曹,费用甚苦,一站九十里,将鞑主急命者曰「海青使臣」,一昼夜或八站九站,遇站则易马,骑马之人用桫木夹铁拄腰,食不敢饱,饱则呕出心肺,使臣走至马死则有赏。
又有站船。
又富者出人出马充军。
诸州置机房,抑买江南丝,白役机匠,鞭挞别色技艺人,亦学攀花织造段匹,期限甚严。
又诸州僭置平准库,抑买金银归北,私卖买金银皆重罪破家。
又包银则论民屋间架,岁纳银良重,如纳醋息差夫索绵造船等事,排门受苦,及擒勒温暖之家,充重难陪费之役,直破家鬵子女,苦犹不止。
凡与鞑主有货利相绾者,本人或逃或死,直殃及子孙、宗族、亲戚,偿足乃止;
不然,年深其事亦发,摊及无辜陪纳。
一切以不恤不忍行之,苛酷严密,难以言譬。
尚抑逼虏吏增羡,州县诛求货利,增者迁赏,亏者陪偿。
虏酋、虏吏等盗取钞五十贯、米十石者,并坐死罪。
虏酋率不识字,决讼悉出吏手,上下媒糵人过,善以言语支蔓,曲折穷诘,诬加人罪,置于刑名。
如杀百十人之罪,傥能重以财蒙上下,则密纵犯者逃去;
或复输财见鞑主,鬻伪爵,治虏事,前罪竟置不问。
断罪则不用徙流黥绞之刑,唯杖臀,自十七分等加至百单七而止,杖随数加阔重。
斩剐又酷,或生剥罪人身皮,曰「浑脱」,又有三段刬杀。
彼曰「札撒」,此曰「条法」;
彼曰「大札撒」者,大条法也。
鞑法: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猎、八民、九儒、十丐,各有所统辖。
僧为僧官统僧,道士为道官统道士,其杖治罪,与鞑酋听讼同。
僧衣黄衣,僧、道皆可顶笠、穿靴、骑马,甚至透籍单独析居。
又怯怜口户为名隶籍,州县乡村、深山穷谷,各分地面打勘勾当悉莫逃其害。
新自汴河开河直达幽州,诸路役民开掘,深衔怨苦。
根刷弊倖曰「打勘」,实假名苦虏酋、行骗财之术也。
州州上下司务,岁一二次打勘。
任此责虏酋,支蔓根穷,贿赂归鞑,州县酋长甚苦。
此为鞑之勾当者,人以鸬鹚为譬:鸬鹚得鱼满颔,即为人抖取;
鸬鹚更取鱼,人又抖取;
劳无穷,利甚鲜。
譬酋吏苛取民财,复为鞑酋胁取归鞑之苦,良善。
更缕数其事,详言其故,实不胜苦。
此皆大宋不忍行之事,一旦尽见之!
杭苏湖秀,不战与贼,虏掠之后,民虽虚空,幸丁丑壬午,岁岁薄稔,未大狼狈;
诸处窘于鞑酋苛取,物价骤腾涌,人民极窘。
四方假「大义」之名,行劫妇而卖、杀人而食之,盗纵横甚炽,已难耕种,或加水旱,人之种亦逮绝矣!
北地称真定府最为繁华富庶,有南人北游,归而言曰:曾不及吴城十之一二。
他州城郭,更荒凉不足取。
宜乎北人来南,遇有所见,率私欢喜嗟讶,意极睥睨江南子女玉帛,谓:「安得变乱,恣打虏之志耶」?
直北人家,屋宇不相连属,小家土为床,土为几案,富家亦陋甚,空洞无织截粉饰。
寒天,地窖藏火,坐卧其上。
地寒少草木,争收马粪曝乾充爨。
北地少雷少雨,多云多寒。
以至风俗景象,一废于靖康,再废于亡,中原太平规模,尽为寒烟衰草之荒凉,所以鞑人绝望江南如在天上,宜乎谋居江南之人,贸贸然来。
江南物货,皆彼所无,诸物皆贵于南地数倍,牛马羊鹿多亦不贱。
出猎射生,纯肉食,少食饭,人好饮牛马乳酪,极肥腯,生啖,衣腥食秽,臭不可近。
回回虽浴,亦臭秽。
彼无好米,见此白米,重之曰「细米」。
土产惟小米、粟、麦。
江南种种物货,鞑输商运,入北不断。
遇岁歉,河北禁人造酒,饮者断臂,饮之者斩。
彼技艺百工,咸不及此地精妙,已半为之勒徙北居。
北人深叹讶江南技艺之人,呼曰「巧儿」。
入北愈深,妇人愈少愈贵,易银二三百两;
亦欲少壮男子,价杀于妇人;
尤喜童男童女。
处处有人市,数层等级,其坐贸易甚盛,皆江南赤子、至易十数主。
今贫乏人,甘绝售与其子女。
有酷嗜利者,诱骗民家子女颇众,甚至用麻药街市懵少壮男子,匿取去,仍日以药懵其不叫,烙足跟俾其艰遁走。
德祐乙亥抵今八年,所虏所买江南赤子,转徙深入鞑靼、回回极北,实数计。
生灵厄运,一至于是!
愿充虏吏,皆习蒙古书,南人率学其字,括以四十八字母,凡平上去入声同一音之字,并通以一字摄,一字十数用,极碍义理。
回回书、畏吾儿书,又可晓。
鞑近袭金人历法,差于我朝颁历一日。
今南人衣服、饮食、性情、举止、气象、言语、节奏,与之俱化,唯恐有一毫不相似。
愚者纷然赍银宝物见鞑主,鬻伪爵,独不思叛臣夏贵有大恩于鞑,彼与其伪爵,尚不与其权,竟闷闷而死。
叛臣如朱祀孙、孟之缙等皆然。
独信用叛臣青阳梦炎语,近为阿合马事斥去。
叛臣留梦炎稍得志于鞑,譬如醉夫坠岩谷,睡虎穴中,颠迷忘其为虎,反叫舞狎弄睡虎须颔,速其醒觉,自送死之道也!
媚贼者类是。
鞑酋如伯颜江南、阿术得维扬,可谓有大功于鞑,阿合马谮其私捲江南银宝玉极多,忽必烈穷其根源,皆受囚系,不及赏。
伯颜、阿术辈宁不抱怨入骨?
鞑人无义,不论道理,纯是力、财、色、食四事,彼极恃「气力」二字,为集事之本,言力也、势也、财也。
其所用法,循金人旧例。
金人本女真也,主本无姓,忽慕南人有姓,问「何姓为大」?
南人绐对曰「王姓最大」,乃译曰「元」。
今鞑主亦无姓,尝遽然僭诳曰:「俺亦姓赵」。
夫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人伦也,鞑人皆悖其天,诚禽兽不若,宜其有臣弑君、子弑父之事,此夷狄之所以为夷狄也。
天亦奚忍不早灭鞑兴宋,以救世道耶?
稍有人心者,云胡不大宋之思耶?
昔拓拔氏之盛,南有晋为中国主王猛虽胡人,尚知晋为正统之国,戒苻坚勿攻晋。
孰为忽必烈、伯颜、阿术辈,曾不及刘聪、石勒、王猛、崔浩辈千百之一,其为中国害则大,惨逆过古之夷狄,鼓祸炽毒,犹未底止。
昔鞑人用兵,所破城邑,纵虏掠杀戮毕,不复守其土地;
自南人教得一州守一州之法,鞑夺襄阳后,主于守土,势脉相应,根深枝连,蔓引恶燄,难遽扑灭。
然古未尝有有阴无阳之天地,亦未尝有纯是夷狄之世。
天旋地转,其机固易!
然七八年来,采访人才,心所思,目所击、耳所入,欲倒一二指,实不可得。
有才智而无忠义,临危必生异志;
有忠义而无才智,其力难办大事。
必兼二者乃可。
降是取其一,求其真忠义、真才智之士,亦未之见。
或观其议论,若有可信;
密窥其心迹,内抱一贪,初无实能。
将才犹难得。
以是朝夕究心,竟不释然于怀。
我尝有诗《题前后臣子檄盟后》曰:「死亦乌可已,丹心阐大猷。
恭承父母教,用剪国家雠。
日破四洲夜,天开六幕
终当见行事,不与世同流」。
又曰:「生或不就绪,死当偿夙愿。
罔俾竟食言,劫劫抱长恨」。
非徒托歌诗寓兴之辞,实生生死死决行之事。
腥彻九天,冤入九地,中国尽诞鞑雏,欲剿其遗育,则不胜诛戮,果何法洗荡,还其清净?
痛痛刺心,魂魄怅惘,反覆谋度,不过此事,如之何而遽已哉!
如之何而遽已哉!
故凡闻见逆邪之事,深怀愤恨,尝铭誓于心曰:「我逆我邪,愿汝灭我;
汝逆汝邪,我誓灭汝!
期救此心,同归于正。
确于不变,一其无极。
我终当与之决,同归于一是之天」!
旦旦颙望中兴,谓即刻可见,不料八年,今尚未复,如抱久饿思食,不能自活。
但恐或者望南既久,意必堕于倦懒,陷北渐深,心亦随之契化,卒陷于伪逆之地,此当世人心之大病也。
愿火德速开中兴之天,立亿千万世人伦之统,正今日之大事,我决为之矣!
德祐八年壬午,追思历年闻见大痛之事,略无次序,多所遗忘,深悔旧不识以日记。
然狂走无朋,千不闻一,纵书之亦不备。
虽闻隐南游北之士,多作日录,书所闻见游历纪述颇详,固未尝见其文。
决知不能为大义一脉死立赤帜,苟非其人,立论必不公正,史之反不如不史,盖无谬见、谬语、谬事以误后世也。
今人深中鞑毒,匝身浃髓,换骨革心,目而花眩,语而谵错,竟忘前日人心人形于清明之天,愈久愈昏,鬼霸灵台,宁复人形而语天理,其史耶?
闻叛臣在彼,教忽必烈僭俾南儒修纂大宋全史,且令州县采访近年事迹,又僭作鞑史,逆心私意,颠倒是非,痛屈痛屈,冤何由伸!
此我《大义略叙》实又不容不作。
《略叙》之作,主乎大义大体,有所不知,不求备载。
我纪庶事,虽不该博于众人,惟主正理,实可标准于后世。
将身讨贼之举,先笔定诛逆之法。
天理明白,一死不惜。
惟意此《略叙》必有差忒,尚有望于后之正直君子。
作史最是至难之事,且处于堂内之人,门外之事闻或不真,两造在庭,尚不得其情,悬隔议度,岂无失误?
一事之中,人人所闻所见,或前或后或得或失,各有异同,况一人又各主一见,故闻于甲者如此,闻于乙者又如此,一犬吠形,百犬吠声,自是讹讹相传矣。
尝泛取目前俱见之事,命众友各作传记,及观其叙情理,操予夺,较当时之事,各争差远。
况作文之士,笔易流滑,据意揣度,随语所向,差之毫釐,谬以千里,更私意去取,岂不重累于作史之实?
过褒不称事情,过贬岂无冥怨?
是为非,非为是,人祸天刑,恐不可逃。
世之秉纪述之笔者,采摭传闻,深察事情,毋但取意语完备,为笔所使,滥于无功,累于无辜。
赏罚当其事,庶无愧于为史,则可以垂训于天下后世矣!
宋德祐遗臣三山郑思肖述,德祐八年岁在壬午之,德祐九年癸未春正月重修。
杭州琼花 清末 · 俞樾
琼花谓即聚八仙,斯言未定然不然。
譬如满山红踯躅,谓即鹤林之杜鹃。
将以此说为是欤,西施乃只直一钱。
将以此说为非欤,邢尹原不分媸妍。
或谓聚八仙有子,琼花无子异在此。
恐亦如麻有雄雌,雌者为苴雄者
苴则有子则无,是亦阴阳之定理
又况物类不可知,区者萌者多参差。
八月桂花无一子,四季桂花子满枝。
芭蕉之子亦罕见,闽广甘蕉子离离。
寻常谷树皆有子,独于斑谷则无之。
如以子有无为辨,世间凡卉皆堪疑。
又谓其叶有分别,琼花之叶光而洁。
聚八仙叶微有毛,此其所论殊琐屑。
虎蓟猫蓟等蓟耳,一皱一光竟何说。
亦犹山林之民毛,地土使然非有劣。
乃今得见琼花图,绘之者傅序者卢。
国朝周熙又重绘,两图传刻无模糊。
要皆九朵非八朵,竟与聚八仙悬殊。
八朵九朵既有别,难云一样如云
将毋琼花实仙种,自元以后见者无。
陈源弄巧已堪叹,如以鹤颈来续凫。
自命程婴唐道士,恐其所存非赵孤。
作伪更有金丙瑞,竟以赝鼎充昆吾
琼花之论自此定,谁言莫辨雌雄乌。
花下徘徊忽自笑,按图索骥亦未肖。
天下之物恶能齐,齐物庄周见未到。
自六十茎至百茎,不妨同受灵蓍号。
自十五萼至八萼,不妨并入建兰考。
栀子之花固六出,而八出者亦自妙。
桂树之花同四出,而五出者亦不少。
即如雪花本六出,剪水仙人同斗巧。
至于春雪则五出,玉戏天公又改造。
虽云八朵九朵殊,难定上中下中表。
虚烦讨论杨铁崖,徒费咨嗟于少保
宋郑兴裔琼花,一异三异苦探讨。
独于八九置不言,于意云何人莫晓。
老夫欲为花解嘲,前人成见毋相胶。
洛以流坤吐地符,河以通乾出天苞。
洛出九畴河八卦,八数九数分其曹。
要在乾坤之精蕴,能得其一皆足豪。
古之琼花九畴数,今之琼花八卦爻。
奇偶阴阳天所定,雌雄牝牡物莫逃。
雌者有子雄无子,无分裸羽鳞介毛。
一奇一偶数既判,有子无子理亦昭。
乾坤苞符于此泄,岂一道士权能操。
我读尔雅虽未熟,虫鱼草木粗纪录。
唐蒙均号女萝类,椵榇同称木槿属。
如必屑屑与分晰,安得老圃为我告。
何者鹿葱何者,孰为苦意孰为
芙蓉菡萏今同名,牡丹芍药古一族。
古今时异物亦异,未可故见拘碌碌。
空山独坐荒榛荆,忽然满眼皆瑶琼。
九老未能共谈笑,八公犹幸同年庚。
中郎虎贲既近似,玉环飞燕毋相轻。
扬州琼花不可见,见此敢谓非琼英。
走笔为作琼花咏,佳话应遍杭州城
咏史(上) 汲黯 宋末元初 · 陈普
七言绝句 押东韵
东北民思齑主父,西南人欲粉唐蒙
汉家社稷何依倚,黯直粗疏一病翁。
甲申三月十三日出都小住津门四月三十日还京绝句五十首 其三十五 甲申 晚清 · 李慈铭
七言绝句 押阳韵 出处:杏花香雪斋诗戊集
六诏烽烟接点苍,误传铜壁作彭亡。
唐蒙凿空真何苦,缇骑飞龙过夜郎